日志正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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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比富翁少了13亿随意之二
7. 富翁死了,资产13亿元。 富翁比我多13亿人民币,也就是说,我比富翁少了13亿人民币。我的十万八万元,对于13亿这个巨大的数字,是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。 我比富翁大13岁,也就是大4745天。每一年挣回来一个亿,需要13年,才能挣回富翁那么多资产。 我不可能挣来13亿,因为我的基因里没有挣钱的因子。 富翁也不可能有我比他多出的岁月。假若他活着,不再挣钱,人民币也能铺满他生命的路途。 或许他从来不羡慕我的生活,但是我从来也不羡慕他的生活。 钱多也是人,钱少也是人。有的人优雅如诗歌,有的人优雅如钱币。谁也不能改变谁的优雅。 8. 读汉奸胡兰成的《今生今世》,很是蹊跷。 一个出身相对贫穷的江南乡村才子,在江南的溪流、稻田、茶树下长大,却成了汉奸。 他的父亲温文尔雅,他自己也不粗俗,他的书写的很耐看,很细微。 有的时候,他参与的历史事件,却粗略的一笔带过。而生活的细微,它却不厌其烦。 一个很聪明的人,一辈子干了一件中国人最不齿的事情,就是跟着汪精卫在南京政府做事。 胡兰成用细微遮盖自己的历史,而不是忏悔自己的历史,让人看到了一个才子生活的真实,而看不到他内心的真实。 胡兰成不忏悔,让人联想到日本人不忏悔。汉奸和汉奸依附的主体,大概有着魂灵里的联系。 尽管胡兰成曾经娶来中国得才女张爱玲做老婆,我还是不羡慕胡兰成。 9. 富翁坐着自己奔驰越野来参加一个关于投资的饭局。 宴会开始前,很多人和富翁套近乎。富翁见多了这样的场面,就到靠近我的一个位置上坐了下来。 说到钱和父母,富翁说:现在一天让父母吃一头牛没问题,不就是七八千块钱吗?一天让父母吃几吨泰国大米没问题,不就是几万块钱吗? 说到投资,富翁说:那么大的项目,投资一两个亿,那不是我的风格。我要投资,就是几十个亿。修建一父亲塔,需要三十几个亿,修建一母亲塔,大概也需要三十几个亿。全国的塔最高的六十八层,太低了,我修建的父亲塔母亲塔,最少要七十九层,不就是多几十个亿吗。 说到出书,富翁说:一本书十万八万,那简直就不是出书,那是糟蹋你的聪明才智。你的书,我给你出,一本书最低预算三百万。要模仿马克思全集那个样子,头像是拱出封面的那种浮雕性质的,书名是镀金的,封面是楠木的。一不小心,你就成了中国的托尔斯泰。 我说:有些发言人的嘴里能跑火车,你的嘴里能飞飞机,并且是国际航班,从上海飞往伦敦。 富翁握住我的手说:都不容易,都不容易,都不容易。 富翁沉默了,我理解了。 10. “自由不是武力所能击溃,不是时间所能磨损,不是利益所能抗衡。” 这是尼科洛.马基雅维里的著作《弗洛伦萨史》里的一段话。 尼科洛.马基雅维里写过《君主论》和《论战争的艺术》,他的著作曾影响过人类的历史进程。 尼科洛.马基雅维里,出身弗洛伦萨的贵族,担任过第二国务厅长官,兼任共和国执政委员会秘书。应该说,他不缺少自由。但是在他的历史著作里,却替历史追求自由。 读他的著作,明白一个真理:懂得自由的人,才是自由的追求者。而往往懂得自由的人,都是国家机器某一个部分的掌控者。特别在这个国家没有充分自由之前,这部分人已经十分自由。 这部分贵族,用人类自由的名义,在给自己的贵族生活挖掘坟墓。作为贵族的他们,我们没有记住他们的生活,记住的是他们自由的思想。如同我曾看过阿尔巴尼亚的电影,所有的情节和人物,现在都忘记了,只是记住了一句话:消灭法西斯,自由属于人民。 我读尼科洛.马基雅维里的《弗洛伦萨史》的时候,他已经出生500多年,去世将近五百年。 尼科洛.马基雅维里,1460年出生,1527年去世。 11. 在丽江老街的一个街口,坐着一个纳西族老人。抬头,能看见远处的玉龙雪山顶上的司机的皑皑白雪,低头能看见身边流经丽江老街的溪水。 那些溪水很清澈,是玉龙雪山上融化的雪水。 老人头上围了一块黑布,坐在那儿打制银器。 银子白白的,老人眼睛的闪光白白的,远处的雪山白白的。他们钩织在一起,温纯而文静。 老人说,他的祖父打制银器,他的父亲打制银器,他也打制银器。他们家族的血管里,流淌着银器打制者纯粹的血液。没有银器,就没有他们的家族的历史。 有人购买,他在街口打制银器,不艾也不怨;没人购买,他也在街口打制银器,不温也不火。 那些看不见的岁月,被他手里的锤子敲碎,随着老街的溪水流淌而去。下游的人,捡一朵浪花,就捡起了他的岁月。而他岁月的上游,堆积了父亲和祖父的雪花,为自己的岁月河流融化雪水。 雪山的积雪,手里的银子,溪水里的浪花,构成银匠的一生。 2008年9月,丽江老街口,遇见了一个银匠。今天傍晚,忽然看见这个老银匠,坐在我的门口,举着一把锤子,打制银器。 我们每个人可能有老银匠那样久远的生命,但是很难有老银匠那样的耐心。 不论风雨,不论霜雪,不论收获,不论馈赠,都会用自己的耐心,来捍卫自己曾经骄傲过的手艺,作为一个人,是很不容易的。 12. 人和土豆、花生共用一座山岗。 土豆熟了,人们从土地里把土豆挖出来,摆在山岗上晾晒。 夏风温热,如同手指,扣掉了土豆上的泥土。 花生熟了,人们从土地里把花生挖出来,摆在山岗上晾晒。 秋风凉爽,如同毛巾,擦去了花生上的沙子。 人和土豆花生不一样,不能熟透。熟透了,人就死了。 没有熟透的人把熟透的人埋到山岗上的泥土里,一颗死亡的种子,永远也不会再发芽再熟透。 土豆自己是自己的种子,花生自己是自己的种子,把它们埋进山岗上任何一块土地,它们还会发芽,还会成熟。花生和土豆,是自己和季节的轮回。 而人自己不是自己的种子,埋进土地,就永远回不来了,就永远不被挖出来了。 人和土豆花生的最大区别就是:土豆花生的生命可以轮回,而人不可以轮回。 和土豆花生相比,人也有自相惭愧的地方。尽管每年到了季节,人们可以把土豆和花生从土地里挖出来,塞进自己的嘴巴里。
最后修改于 2013-09-09 09:1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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